BOB半岛植物书写:一周城市生活
发布时间:2024-05-21 10:49:52

  BOB半岛久住城市的我们似乎容易患上“植物盲症”,在视觉和感官认知上忽视身边的植物,脑海中只有一抹模糊的绿色轮廓,无法道出某株植物的体貌特征。同时BOB半岛,我们之于周围植物的认识往往源自经验和体察,而非植物科学中的常用分类术语,这也使得我们面对日常植物的书写时,需要一些更为人文感性,甚至私人化的表述。

  2024年5月12日,在上海图书馆围绕“书象·Books As Art”展览策划的系列讲座中,植物文化研究与在地创意行动团队“植南门市部”以《共同书写移动植物的时间经验》为题,介绍了三个以日常生活语境为起点、关注人与环境关系的专题研究项目。江垚、杨杭平、庄明昱三位成员分享了过往以植物为脉络的工作方法和书写实践,以及如何以非学科中心的视角对内容的编排和呈现,希望能以植物的视角重构当代(城市)日常生活,重塑商业、文化与自然之间的联系。

  有关“菠萝”的初次书写是一个名为A Global History of The Pineapple(菠萝全球史)的网页,起因是为探明德国贵族Pückler为何在18世纪初期为穆斯考尔公园(Muskau Park)的温室建筑设计了一个菠萝尖顶。早在公元15世纪到17世纪,新旧大陆作物大交换时期,菠萝就跟随探险者们的步伐,远渡大洋,凭借香甜的口感成为欧洲市场上红极一时的商品,同时也因其繁荣永生的象征意义出现在教堂建筑的穹顶和塔楼末端。一棵看似小小的菠萝果实,因欧洲社会对其所代表的高贵身份和热带意向的迷恋,浸入了包括饮食、绘画和种植技术等社会发展的方方面面。

  待到“植南门市部”于2023年初筹备小报计划时,不同于原先索引式的信息收录,如何以文本形式书写菠萝作为殖民主体和文化符号的角色成了当时书写实践的目标。《菠萝流浪史》正是这个时期探索的阶段性成果,从话题出发,讲述了菠萝在全球流通、日常饮食、视觉表现等维度建立的文化景观。

  同时,相较于外文档案中有关“菠萝”记载的海量信息,“植南门市部”在《菠萝流浪史》的书写实践中也察觉到了过往中文信息的单薄,而伴随文本对外呈现时设立的“本地植物邮局”就起到了收集地方生活经验、共同书写菠萝日常的功用,像是泉州朋友分享的“菠萝是用来拜拜的,凤梨是平时吃的”辨别之法。

  于是,如何讲述一个更为日常的菠萝形象 ,成了“植南门市部”现阶段书写实践的方向——不同于《菠萝流浪史》选取重点话题的历史书写实践,在历史案头相对不充裕的中文语境中,结合田野现场捕获的琐碎信息和社会现状,甚至以此为主体进行的书写虽颇有讨论,但同样有着一定的现实意义。

  不同于《菠萝流浪史》聚焦在某一特定植物上所呈现出的符号性质,《小城种植》从“地方”出发,讨论在一个边界模糊的地理区域,植物作为“支持系统”是如何泛化而又特殊地存在于生活与生产系统之中的。

  这也生发于“植南门市部”早期在各个城市进行“植物行走”时的关注与疑问:我们的城市与植物是如何相互支持的?城市居民与植物存在怎样的关系?2023年7月,在浙江台州临海在地组织“五月May”的委托、支持与合作下,“植南门市部”来到府城,通过田野观察、访谈、地方档案收集和写作,以植物为线索,梳理并讲述了临海这座小城的种植古树。

  《小城种植》最终选择了三个“种植”的切面——自种植、古树、绿化——希望剖开临海在热闹的旅游目的地景象之外的另一面。在府城小院中进行自种植的居民依然沿袭着上一个代际的工作生活习惯,无论是处于利用、观赏或是消遣,自种植的行为都重新塑造了略显狭小、拥挤和陈旧的府城院落空间,而种植的经验也逐渐停留在府城的历史之中;府城以多处可见的古树和灯光照明,为外来游客们直接地展示了临海的“小城”历史形象,而来到周遭村落,居民对古树所存在的依附信仰和文化想象,让我们看到人与植物之间除去利用之外的、新的关系;绿化在临海则是更加宏观且被隐藏的背景,从小院间的盆栽,到街道两旁的行道树,再到如今郁郁葱葱的巾山,一个个微小的个体在连续的时代运动中被“种下”,在时间的积累中不知不觉地堆叠出了当下的城市景观。

  在进入府城进行田野和研究的过程中,“从地方出发的写作”也反映在了与当地人的沟通、语言(方言)的使用、外来者对本地人的体察等一系列问题上。尽管在《小城种植》中,这些问题并未得到解答,但“书写”这一动作也为此提供了行动方向:至少可以先从关心和建立沟通开始。

  以柑橘属为对象进行写作的复杂性在于,ta们的“家族故事”实在是过于庞杂,很难以线性的方式编排。柑橘属植物溯源之模糊,传播之广泛,让书写的起点和路径都变得“幽暗难明”,植物就像天气,在漫长的时间里暑雨祁寒,生长有很强的随机性。人类对植物的干预,是将不可捉摸的自然环境转化为生产性景观的过程。就《柑橘蜜史》而言,是从“ta们为何变得如此甜蜜”的提问开始的,柑橘属水果商品化进程的记录。

  在《小城种植》田野调查时,也正是涌泉蜜橘上市的季节BOB半岛,核心产区的橘子讲究“吃橘带皮”,虽说有点夸张,但确实掌心大小,皮肉紧实,剥开甚少橘络,放入嘴里能吃到这个季节独有的甜蜜。适宜的地形、土壤和气候不用多说,砧木、防风林等一系列人工和微环境的协力,也助力了“甜蜜的制造”。《柑橘蜜史》中对话及艺术创作方面的内容,则是作者视角的补充与反思。“植南门市部”也希望将交流和创作的过程视为“书写植物”的方式。

  描写植物、环境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而真追究起来,却少见到书写植物时对作者视角的调用,甚至连以植物为对象的写作都算不上主流。单纯讲人的故事、城市的故事仿佛是自然而然的,而围绕植物讲故事,倒没那么自然了。“写什么”是书写的判断,“怎么写”是书写的选择:书写植物意味着对于主流叙事、高位者的瓦解,因而在这个过程中,“微观史”和“作者视角”尤为重要。

  《遇见黄东》一书,从大英图书馆出发,在“班克斯书信”中“邂逅”黄东之后,从英文文献入手,追寻“事仔”(仆人)黄东(也自称黄遏东)始而在广州为英国东印度公司大班布莱克(John Bradby Blake)服务,继而在布莱克去世之后,携带其在广州雇请画工绘制的植物画册前往英国并将之交给布莱克的父亲船长老布莱克(John Blake)的历史沉迹……作为个体的黄东在多位研究者的合力挖掘之下,其面貌已经逐渐清晰,而作为群体的“事仔”们、“做厨”们、“水上人”们,他们的形象如何能鲜活起来呢?使他们的形象鲜活起来,即是从事“自下而上”的历史研究,这涉及到了史观BOB半岛、史料及史法等史学研究要素的统合,而史料的撷取乃由史观及史法所决定。

  *摘自周湘为澎湃私家历史所撰“《遇见黄东》:身份认同、共时性与‘小人物’的历史”

  本书用意大利柑橘类水果的种植和栽培展示了一段出人意料的意大利历史,从2世纪香橼到达卡拉布里亚,到阿拉伯人在9世纪控制西西里岛,再到21世纪的慢食运动和先进的基因研究,书中探索了这些柑橘类水果奇特的过去和现在,它的精油在香水中的使用,伊芙雷亚橙子之战的原始暴力,黑手党最早在巴勒莫之外的柠檬园中出现,有组织犯罪与柑橘产业之间的关联等。旅行写作与历史、菜谱、园艺和艺术交融,作者借助敏锐的观察、迷人的叙述、不经意的幽默和丰富的知识带领读者一览意大利文化、道德、烹饪和政治的过去,这是一段独特而内涵丰富的旅程。

  19世纪的美国,食物品种单一,人们吃饭只是为了果腹,并不是为了享受美食。没人会想到在新世纪来临前,一位植物学家会给美国人的餐桌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意大利的无籽葡萄、克罗地亚的甘蓝、巴伐利亚的啤酒花、伊拉克的海枣、中国的桃子……这些都是“食物间谍”戴维·费尔柴尔德带回美国的“战利品”。当然,他发现的不只是食物,也将埃及品种丰富的棉花引入美国,从而带动了新产业的发展;他从日本引进樱花树,的花朵至今装点着华盛顿的街区。他见证了美国“镀金时代”和19至20世纪波澜壮阔的世界历史,他传奇的一生是那个科学技术飞速发展、世界联系日益紧密的时代的缩影。

  从在树林中筑巢的类人猿到依靠木材生火、搭建住所、制作工具和武器的早期人类;从车轮和木管乐器的结构设计,到纸张和印刷机的发明……人类成功的关键在于我们与木材的关系。罗兰•恩诺斯结合人类学、考古学、历史学、建筑学、工程学等领域的知识,将木材与文明深度融合,重新诠释了人类史,让我们了解到木材的独特属性如何对我们的身体、思想、社会生活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 以木材为中心去看待世界,可以帮助我们更清楚地想明白我们是谁、来自哪里、将前往何方。